同城速约  全国空降  附近上门   莞式服务    约炮天堂    上门服务

魅魔學院的反逆者 (16-20)

[复制链接]
查看59 | 回复0 |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16章不同的選擇
貝爾的自我介紹並沒有讓鄭燁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出聲問道。
「奴隸?你在開玩笑嗎?哪個奴隸有能力用魔力傳送人類,更何況這學院裡的奴隸根本就沒有什麼思考能力!」
「哦,你說的是那些已經被魅魔們玩壞,等待丟棄的報廢品吧?」
貝爾恍然大悟地說道,然後露出一臉蛋疼的表情看著鄭燁。
「話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就是個會思考,甚至還大半夜拿電擊器電老師的奴隸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鄭燁嘖嘖稱奇。
「你小子挺厲害的呀,本來我們還都以為你也是那種報廢品呢,沒想到居然藏的這麼深。」
「你們?你們是誰?」鄭燁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們是奴隸啊,就你說的那種,沒有思考能力,整天沉迷在魅魔肉體里,混吃等死的那種奴隸。」
貝爾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兩根指頭微微勾動著做著雙引號,回應著剛才鄭燁那一番發言。
「等一下,你們奴隸……」鄭燁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才重新開口「還有清醒的?」
「別你們這你們那的,你自己不也就是個奴隸嗎,搞得好像你比我們高級多少似的。」
貝爾先是糾正了一下鄭燁話語中的問題,然後才開始回答他的疑問。
「我們當然有清醒的,而且還有不少清醒的呢。」
「你們……既然都還清醒著,為什麼不直接逃出學院呢?憑你們剛才那個傳送的手段,應該能很簡單地離開了吧?」
鄭燁忍不住發問道,以至於他甚至有些焦急。
是啊,如果還保持著清醒,還能很輕易地逃出去的話。那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當個隨時都會廢掉、連基本的尊嚴都沒有的奴隸呢?
「因為爽啊,不想回去了。」
「……」
鄭燁被貝爾那過於簡單直接的回答導致大腦宕機了幾秒,才緩緩出聲。
「啥?」
「因為和魅魔做愛很爽,所以我們還想繼續待在這裡,跟魅魔主子一起過日子。」
「就因為這個?」
「對啊,不然還能是啥,愛與和平嗎?」
「可是,你們隨時都會死的啊!」
鄭燁不禁加大了聲音,強調著與魅魔交合的後果。
「每天只是被當做可有可無的道具,只是一群隨時可以替換的消耗品,連生為人的基本尊嚴都不被允許,甚至只要魅魔心情不好就可以隨意替換,像垃圾一樣被丟掉啊!」
然而貝爾只是定定地看著有些激動的他,露出了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你擱外邊表現不好的話,你對象不也得把你像垃圾一樣換了找個新的?」
「……」
「而且往好處想,要是在人界的話,女孩子還得要這要那還不一定給你好臉,在這你只需要努力挺腰滿足魅魔的慾望,大部分學生也不會把你隨便換了。」
「……」
「啊,不過被廢棄確實是有點那啥,但自己爭點氣不要被魅魔的身體毀了也就沒問題了。」
「……」
看著露出一臉「你特麼在逗我」表情的鄭燁,貝爾嘆了口氣,捂著臉說。
「得了,我算是知道為啥你打開學開始就沒跟我們說過話了。」
「估計在你眼裡,我們都是一群已經沉浸在魅魔的快感里無法自拔,喪失了理性和尊嚴,只是提供精液的牲畜是吧?」
看著鄭燁垂下去的手臂以及沉默的樣子,貝爾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們,聽我一句勸,別抱著那種離譜的自尊心活著了,至少這學院裡的學生表面上還是得愛護一下咱們不是嘛?就別拿人類的價值觀要求魅魔了,不一樣的。」
「你們……都是抱著這種想法的嗎?」
鄭燁低聲問道。
「如果是說像我們這種還有思考能力的奴隸的話,是的。不過那些待報廢品就不是了,我們甚至都沒把他們當自己人。」
貝爾聳了聳肩,看鄭燁估計完全不知道他們奴隸這邊的事情,又補充道。
「我們雖然會提醒其他奴隸不要過於沉迷在魅魔給予的快感里,但是總有人管不住下半身,最後把身體徹底搞垮然後涼涼。」
「像你們這樣的奴隸多嗎?」
「不多,你也知道的,魅魔的快感人類撐不住,只能被動承受,也總有心血來潮的魅魔偶爾來了興趣過度榨取,哪怕是我們這種刻意維持的,也可能某個晚上之後就沒了。」
貝爾指了指鄭燁。
「這方面你應該更有發言權,畢竟你主子是那個維爾莉特,基本你每次抬出去的時候我們都擱後邊瑟瑟發抖呢,太恐怖了。不然我們也不會一直以為你早就被玩壞了,那麼恐怖的榨取你居然還能堅持到現在。」
「是麼……」
鄭燁喃喃著,然後抬起了頭。
「你那個傳送的能力是怎麼來的?」
「哦,你說這個?」
貝爾從他那寬鬆的工裝褲的褲兜里掏出了一顆散發著紫色微光的小石頭,拿到鄭燁的眼前晃了晃。
「是傳送石,我們從前幾屆學長的遺留物中找到的,能記錄最多三個到達過的地點並傳送過去,人數限制在三個以內。」
「遺留物?」鄭燁的眉頭皺了起來,「為什麼奴隸還會有這個?」
「根據他留下來的筆記說的,他的主子是一個非常寵奴隸的魅魔,給了他特別多的魔法道具玩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法,甚至還主動幫助他逃離學院。」
「之後在他那個主子的幫助下,他組織了其他想要逃跑的奴隸們一起逃跑,在這些道具的幫助下他們和值班的教師們鬥智斗勇,在損失了許多人之後終於離開了學院。」
「然後呢?他們回到人界了嗎?」
「然後?」貝爾苦笑一聲。「然後他們就被外邊守著的魅魔們一鍋端了,那天是魅魔們的節日,要舉辦一次大型表演,他的魅魔主人是那場表演的策劃人。」
「最後他被自己那個主子摁在體育場的地上,在周圍魅魔的歡呼聲中被徹底榨死了。」
「不過他還是比較聰明的,將那些道具分成了兩部分分別藏了起來,沒有一股腦地全部用在那場逃亡里,甚至還留了紙條方便後來的奴隸們辨認,只可惜他還是被逃出的渴望和魅魔的外表迷惑了。」
他有些感慨地說著,輕輕地將傳送石拋在空中,又用幾根手指夾住。
「據說那次表演非常成功,但是學院因為看到了一定的危險性,就全面禁止了院內出售,所以到了咱們這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這些道具了。」
看著貝爾把玩傳送石的動作,鄭燁不禁出聲問道。
「告訴我這些沒問題嗎?不怕我泄露?」
「沒關係,這些本來就是給所有有能力保持清醒的奴隸之間共享的,就憑你這體質,我估計懲罰室都洗不了你的腦。」
貝爾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而且那些事基本只有這裡畢業了的學姐們知道,其他學生並不知情,只要她們不知道,就不會往這方面拷問,只要她們不專門逼問這方面,奴隸也不會主動說出來。」
「那你能把我傳送到圖書館附近嗎?」
「可以是可以……」貝爾皺起了眉頭,「你不會還打算往外逃吧?」
「嗯,而且維爾莉特也還在那邊等著呢。」
「喂喂喂剛才我和你說的那麼多你都忘了嗎?」
貝爾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鄭燁的肩膀。
「你忘了那個學長被魅魔騙到外邊直接榨死了?說不定維爾莉特也就是想玩個新花樣把你給換了呢?她說不定就守在圖書館等著你送上門去呢?」
「沒關係,被騙了也是我個人的事。」鄭燁搖了搖頭,「我又沒打算讓你也跟著我逃出去,不會影響到你的。」
「影不影響倒是另說,但是能保持清醒的奴隸還是能多一個是一個,而且出去了能有什麼好的啊,說不定你父母還會覺得你逃學了通知學院把你再抓回去呢?外邊誰會相信學院裡全是魅魔啊?」
「我在外面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死還重要?」
「比死還重要。」
鄭燁的話讓貝爾的表情糾結了起來,一方面他不希望就這麼少了一個難得和他一樣清醒著的同伴,另一方面,鄭燁的話說的這麼絕,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理由,他沒資格強行留住鄭燁。
他的臉色變換了半天,似乎是在考慮其中的得失,不安地把玩著手中的小石子,像是藉此舒緩自己的情緒。
「我這顆傳送石沒有直達圖書館的坐標,只有附近的一間教室的,你只能自己跑過去。」
貝爾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焦慮地說道。
「另外,我只能幫你傳送這一次,那個幽靈系老師太危險了,我不敢跟著你過去,一旦我被發現了的話我就完蛋了。」
「而且,我會跟我家主人說這件事,因為畢竟我是奉她的指令來偵查的,我頂多說成維爾莉特帶你出來野戰來了,其他方面就沒辦法了。」
「足夠了,畢竟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不是你的話,我現在估計已經被發現了。」
鄭燁點了點頭,本來逃出學院就是自己的事情,對方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救走自己已經是天大的幫助了,自己沒資格再要求貝爾再做更多了。
「行,那你站穩。」
貝爾抓住了鄭燁的肩膀,手中那顆傳送石散發出了溫和的紫色光芒,輕輕照亮了這間昏暗的儲物間。
鄭燁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便已經變了樣。
然而還未等他感受到腳下踏到實地的觸感,一道悅耳卻毫無感情的女聲便從側方響起。
「監測到夜不歸宿的生物跡象,鑑定為兩名奴隸,進行懲罰程序。」
魔偶!?是正好在巡查這間教室了嗎?
鄭燁立馬掏出了自己的電擊槍,卻發現身旁的貝爾只是輕描淡寫地隨手丟出了一個小方片掉在了魔偶上。
在貼到魔偶那柔軟光滑的皮膚上時,那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的金屬小鐵片卻發出了湛藍色的電光。
幾道電流從魔偶赤裸的身上迸發,在空氣中發出了一聲嗶哩聲。
頓時,那魔偶便失去了力量,癱倒在地上,那豐滿的臀肉一下子盪出了晃眼的粉紅肉浪。
「行了,解決了。」
貝爾雲淡風輕的說著,好像剛才那緊急的情況完全不算什麼一般。
「剛才那個也是電擊器?」
鄭燁好奇地看著那失去作用之後,掉進魔偶深邃乳溝當中,已經看不見的小方片。
「差不多,只不過屬於魔法製品了,我們基本都是人手十幾個的。」
貝爾走了過去,將手伸進了那豐滿柔軟的雙乳當中,光滑細膩的肌膚頓時便緊緊地擠壓住了那隻手掌,像是在有生命一般隨著手掌的動作蠕動著,讓他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是為了對抗這些魔偶嗎?」
「不是,是為了和她們做愛的時候隨時停下來的。嘶——好軟——」
「……」
夾住那根小鐵片,依依不捨地從乳肉中抽出手的貝爾扭頭便看見了鄭燁那詭異的眼神,忍不住攤了攤手。
「拜託,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可是能扳倒魅魔的魔偶誒,和她做起來甚至比一些學生還爽。有時候主人不喜歡我們和別的魅魔交合時我們就會出來開開葷泄泄火啥的。」
他一邊說著,一般又從褲兜里掏出兩個小鐵片丟到了鄭燁手上。
「呶,給你倆備著,要是待會遇上了可以試試,你那電擊器太大了一旦丟出去就完蛋了。不過你用的時候注意點,要是接觸到什麼易燃物的話容易造成火災,那樣的話問題就大發了,學院估計直接把你榨成渣。」
「雖然你們的用法比較奇怪……但還是多謝了。」
看著貝爾臉上那如同老鴇一樣的淫蕩笑容,鄭燁忍著想把他打一頓的衝動感將其收進自己的校服口袋裡,並且用扣子扣好防止掉落。
他是發現了,這所學院基本所有人都是衝著下半身來的,要是再被魔偶逮著的話褲兜就太不保險了。
「行了,我就只能送你到這了。」
貝爾拍了拍鄭燁的肩膀。
「別死了啊,現在能保持清醒的奴隸是有一個少一個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17章迷宮
教室中一下子恢復了寂靜,讓鄭燁有了些許的不適。
現在想想,從宿舍樓一路走來,基本都有薇爾莉特在自己的身邊待著,即使是那次短暫的分別,也立刻又被貝爾帶著離開。
這麼一看,自己好像還真是一直都在被人帶著跑啊。
將心裡那股隱晦的孤獨感壓了下去,鄭燁跨過了魔偶那豐滿火爆的軀體,輕步走到了教室後門,用幾根手指一點一點地向另一旁蹭著。
細微的摩擦聲在走廊里出現,但是由於操作者緩慢而細心的動作,幾乎沒能影響到原本靜謐的環境。
在開了一塊足以讓一個人通過的寬度之後,鄭燁就沒有再去挪動那扇門了,而是用手捂住自己側邊的頭髮,伸出半邊腦袋,將左眼部分從教室中伸了出去。
在確認了走廊上的空間沒有扭曲或者模糊的痕跡之後,他才從教室中徹底走了出來。
那個女幽靈雖然跟丟了自己,但是難保不會在教學樓里徘徊。
至於她返回去去抓維爾莉特的可能,鄭燁並不是沒考慮過。
「有個人非得讓我過來抓你。」
那個女幽靈是這麼說的,那麼就代表著,在這間教學樓里,至少還有另一個人在追捕著自己和維爾莉特。
那種難以對付的幽靈系反而來對付自己這個最弱的奴隸,將更強的維爾莉特留下來,恐怕那個魅魔要比這個女幽靈還要強。
鄭燁沒將這條信息告訴貝爾,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讓別人知曉這種糟糕的情況。對方已經為自己做的足夠多了,沒義務還讓對方離開的時候再加上一層心理負擔。
鄭燁當然也可以選擇直接逃避,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難纏的女幽靈,前面卻還有一個更加難以對抗的魅魔,說不定維爾莉特也已經被逮住了,這個時候自己再去的話,也就是去送而已。
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回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維爾莉特作為優等生,即使被抓住了,也不過是扣點學分而已,自己一旦被抓住了,就再也別想著能逃出去了,說不定連後天的太陽都看不到,就被作為負面教材在所有學生面前「處刑」了。
所以,要逃嗎?
反正是維爾莉特單方面決定的,自己完全沒有義務為此搭上性命不是嗎?
鄭燁的腳步頓了頓,然後沒有一絲留戀地走出了教室。
——————————————————————————————————————
相比較於上一次,這次的過程顯得順利得難以置信。
鄭燁連一具魔偶都沒再遇到過,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盡頭,來到了那條心心念念的岔路口。
在瞥了一眼那道第一次唾手可得的逃生之路後,鄭燁扭過了頭,伸出手推開了圖書館那兩扇高大古樸的木門。
如同推開了通往地獄的黃昏道路一般。拱形的門板在他的推動下慢慢地向後移動,昏暗的煤油燈們閃爍著明亮的火焰,審視著從門扉中踏入的闖入者。
那無數的書籍肅穆而冷漠地排列在高聳林立的書架上,層層疊疊,整齊劃一,將這寬闊而宏大的空間如城牆一般包圍起來。
環繞在其中的樓梯一圈一圈向上延伸著,直到那肉眼都無法看到極限的雲霄之上。點綴在其上的女體浮雕,在若有若無的薰香和書卷氣息下,如同舞女一般在這宏偉的殿堂中扭動著自己妙曼的腰肢。
在那些火炬與浮雕的刻畫下,高聳得令人望而生畏的螺旋長廊絲毫不像通往光明與聖潔的通天之塔,而是充滿了沉溺與糜爛的無底深淵。讓窺視其中的人忍不住緊緊抓住身邊的堅實之物,才能在那墜入深淵的錯覺中保持理智。
鄭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著面前那足以讓人迷失其中的書架之海,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如同踏入古羅馬斗獸場的斯巴達克斯一般,卑微,野蠻,以性命的搏鬥供人取樂。
茂密的書叢一下子便將他的身影埋沒,對於這座書籍之塔而言,鄭燁的踏入不過是一粒微小的沙子。
他穿梭在那些幾乎高了他兩倍的書架之間,來時的路已經在並不規整的排列線下被層層疊疊的書籍淹沒。
而鄭燁只是在其中走著,看著,觀察著書架之間的每一道空隙,尋找著那道紫羅蘭色的倩影。
他看著那些排列在面前,充滿了古怪符文的封面,伸出了手,用指尖感受著從那厚重封面上傳來的歷史感。
即使紙張已經泛黃,那些書上卻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如果不是時光的痕跡已經在書本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甚至讓人覺得這本書是剛剛放到書架上的。
鄭燁輕輕從身旁的書架上拿起了一本書,小心翼翼地翻動了起來,那些已經變得脆弱的紙張讓他每一次捏起的動作都不得不緩慢而細心,以防過於粗暴的動作導致它被撕碎或損毀。
沒有用魔法進行處理嗎?
書架與書籍新舊不一的差異感讓鄭燁如此想著,他一邊翻閱著手中隨手拿起的書籍,一邊在心裡思考著。
對方顯然是十分愛惜書籍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將這圖書館裡如此多的書籍全都保養好。而且即便是象徵性地用固定的魔法偷懶,也不可能偏偏毫無道理地把最應該保養的書籍漏過。
用魔法保養反而會損毀書籍麼……
得知魔力另一條奇怪特徵的鄭燁不禁皺起了眉頭。
自己能用電擊破壞魔偶的迴路,甚至傷害到不可觸碰的幽靈,本身便說明了魔力本質上也只是一種能量。所以同為能量的電流才能影響到身為能量體的幽靈和以魔力驅動的魔偶。
那麼回歸到最一開始的問題。魔力作為能量,為什麼只有魅魔才能掌控?是因為她們是慾望的載體嗎?
但是貝爾手中的傳送石和電磁片作為魔法造物卻能輕易使用,那麼就代表了魔力同樣可以被人類使用,只要通過一定的方法的話。
那麼,人類和魅魔之間並沒有什麼區別才對,只要能夠將魔力以科學的方法定義解釋,並找到利用手段的話,魔力也能被人類所用。
那樣的話,人類也可以使用傳送石等道具,就好像小說中的那些異能都市一樣……
鄭燁突然皺起了眉頭。
櫻庭學院到現在都奉行禁止在人界暴露魅魔的存在,是否和這件事有關?
理論上魅魔和人類開戰的話,就憑那些魔物娘的特殊形態和她們的性誘惑,足以在前期就滲透進人類的各個領域並培養出一群狗腿子。而且又有多少人會真的為了反抗她們甘願赴死呢?作為本就誕生自人類慾望中的生物,她們在誘使人墮落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那麼,為什麼她們卻甘願局限於這一所小小的學院裡,哪怕換奴隸換的這麼勤卻依然不願擴大?
鄭燁放下了手中的書,繼續尋找著維爾莉特的蹤跡。
他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即便自己在這裡推論得多麼詳細也不過是浪費時間,改變不了還囚禁在這所學院的事實。
鄭燁徘徊在書架之間,那層層疊疊的縫隙與道路讓他感覺自己就像走在了茂密的熱帶雨林。
那些書架靜靜地佇立在他的周圍,一個又一個,一層又一層,就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在他身邊環繞。如果不是那些書籍的封面還在變換,書本的擺放還在移動,他甚至會以為自己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那最遠方的書牆依然遙不可及,如一座山巒矗立在遠方,難以分辨位置。甚至在身旁那些高聳書架的簇擁下,他只能抬起頭看向那些從櫃角微微顯露出來的景象。
溫暖的燈光給圖書館酒紅色的地毯披上了一層古銅色,顯得格外溫馨寧靜。但是鄭燁的臉色卻越變越差,走路的步伐也開始慢慢地加快。
他快速地穿過了一排排書架,那些散發著歷史氣息的舊式書籍被他統統無視,那大幅度的步伐踩在柔軟的毯子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鄭燁目視著前方,僅僅在偶爾有一些隔開排列的書架擋在面前時,才微微偏過頭去,調轉方向繼續向前奔跑著。
跑步的動作讓他開始喘息了起來,但是他依舊沒有停止,只是繼續向前跑著,偏過那一排又一排的書架的障礙。
直到這樣奔跑了五分鐘左右,他才終於放慢了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
「出來吧,盯了我挺久的了吧?」
鄭燁陰沉著臉,對著空無一人的圖書館說道。
當然,並沒有人回應他。
早就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的鄭燁並沒有氣餒,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剛才我總共穿過了十幾個個擋在我面前的書架,每一次,我都向左或向右偏離了將近三十多度左右的方向。」
「是沒有預想到我突然跑起來了,還是移動幅度太大會導致穿幫?你只做到了這個程度,算算一點微小的誤差,我應該正好跑了將近一圈,回到了原先的方向了吧?」
「你很聰明,特意將周圍的書架還進行了替換,防止我通過上面的書名發現自己正在繞圈的真相。」
「但是你似乎忽略了一點,能確認真相的不一定非得是同一本書。而這裡,是我剛才翻書的位置,那本書,卻不在了。」
「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還不打算出來嗎?那個女幽靈口中的另一個魅魔,還是說我應該叫你老師?」
「老師就不必了,我可不在這所學院任職,只不過是居住在這棟圖書館罷了。」
稚嫩的童音帶著難以偽裝的老成語氣從鄭燁的周圍響起。
他旁邊的那些書架似乎都被固定在了空間一般,像積木一般一塊塊地從他身邊退去,又如同在軌道上運行的火車一般一節一節移動到了他的背後,恢復成了原本那排列整齊的樣子。
這時鄭燁才發現,他面前不遠處就是圖書館的大門,僅僅只隔了四五排書架的距離,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其實一直都在原地打轉。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確定自己的位置的,我可是很確信自己將你所有經過的痕跡都抹消了的。」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讓鄭燁轉過身,抬頭看見了坐在書架頂部的嬌小身影。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幾乎和她一般長的銀白色頭髮被她用兩根深藍色的髮帶隨意地紮成兩條馬尾披在腦後,而她那被劉海微微遮住的一紅一金的異色眼眸正帶著七分深沉、三分好奇的神色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
她身上穿著一件黑紅相間的哥特洛麗塔服裝,然而卻在雙肩裁切了布料,將那透著粉色肌膚的香肩暴露了出來。那帶著粉色蝴蝶結的頸圈讓她雪白的天鵝頸顯得更加修長。而在頸圈下連接到胸口處的黑色蕾絲網,將那誘人的鎖骨與微微起伏的胸脯完全露了出來,幾乎能從那低矮的紅色花紋中看到那微微透露出來的粉紅小葡萄。
那裙子的腹部被剖出了一塊菱形,將雪白光滑的肚臍眼暴露了出來,並以此為中心向外延伸出了複雜妙曼的紅色曲線。
那層層迭起的黑色裙擺不加任何修整地被她隨意地散開著,如同一朵撐開的花棚垂在書架上。從鄭燁仰視的角度上看,甚至能直接窺視到少女併攏雙腿下那一抹遮掩在黑色褲襪中的粉色縫隙。
她那兩條被黑灰格子袖套包裹著的纖細柔藕交疊在身前,捧著一本與她身材完全不相稱的厚重書籍,壓在了那蓬鬆卻能夠從外看的一清二楚的黑紅花褶裙上。
幾乎是出自身體本能地,鄭燁在一瞬間便被少女那絲毫不加遮掩的裙下風光所吸引住了。
從蓬鬆裙子裡伸出的兩條嬌小修長的大腿就像是在盛開花朵中舒展的花蕊一般,在空氣中散發著自己的美好。一直包裹到胯部的連褲襪絲毫沒有影響到那飽滿妙曼的足弓,反而如同一張薄薄的蟬翼,為那乳白粉嫩的滑膩腳丫輕攏上一層朦朧的夜色,五根豆丁一般的小指頭正在被撐開的襪尖不安分地微微蠕動著,甚至讓人隱隱嗅到了一絲混合著幼女乳香和少女微微發酸的足汗香味。
那雙腿併攏的動作非但沒有將那秘密花園的誘惑遮掩起來,反而將那包裹在褲襪中的粉紅色內褲更加凸顯出來,以至於他甚至能夠透過黑色連褲襪那散發著少女體香的柔軟絲線看清上面黑紅相間的蕾絲花紋。那飽滿挺翹的小屁股非但沒有因為褲襪的遮蓋所褪色,反而在那黑色絲織物的映襯下更加顯露出潔白粉嫩的臀肉,將彈性十足的褲襪撐出了讓人面紅耳赤的渾圓曲線。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精緻的小翹鼻隨著呼吸的動作挺了挺,小巧誘人的嘴唇輕輕張開,用著宛如撒嬌一般讓人骨頭髮酥的稚嫩童音說道。
「看夠了嘛?」
自始至終,她的目光焦距都沒有放在鄭燁身上,好似對她來說鄭燁只是一團空氣,而那個答案才是人一般。
第18章決意
那甜膩的猶如蜜糖般的聲音讓鄭燁不僅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回過神來,立刻將眼神放低,不敢再去看少女的裙下風光,只是用眼角的餘光警惕對方的動作。
「你確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但是那只是在正常的走動情況下,由於我的速度加快,你移動書架的動作也有了破綻。」
鄭燁如實回答著少女的疑問,但是身體卻在一點一點向另一側挪去,試圖與少女離開更遠的距離。
「恐怕一邊要不引起我注意,一邊無聲無息地將周圍引導至一個圈還是很困難的吧,所以你只來得及對周圍的書架進行微調,比如調轉一定的方向,和將書架凸出一截作為視覺上的錯覺,打亂我的思路。」
「難道不是嗎?你確實是在根據我的路線走,回到原位的時候我也沒有更改其他能夠判斷的物品。」
「誰說我是根據你的視覺錯誤走的了?」
鄭燁移動到了那些書架旁邊,倚靠在那巨大寬厚的木板上,只將自己身體的正面暴露給對方。
「人體本身是可以確認方向的,雖然無法做出過於精確的動作,但是像90度,30度左右的方向還是能判斷出來的,再加上順著呼吸的節奏跑步判斷移動距離,就可以記錄數據了。我只是照著自己腳步的方向跑而已,是你自己在根據我的方向調整書架的位置而已。」
「直到我回到原處,發現自己的腳步方向和最初周圍的書架都產生偏差為止。」
「說實話,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動,只是調整最外層書架位置的話,說不定我反而就會迷路了。」
少女聽完了鄭燁的回答,用那柔軟的小手輕輕托著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著鄭燁的話,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看在你剛才沒破壞書籍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重新關進去了。」
少女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自顧自地看起了放在花褶裙上的巨大書頁,似乎完全沒有要繼續和鄭燁攀談的想法,讓鄭燁不得不繼續主動挑起話題。
「這座圖書館裡就你一個魅魔嗎?」
「嗯。」
少女連頭都沒有抬,而是從雙唇里微微蠕動著發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似乎連說話的動作都不願意動。
得知了這條信息對於鄭燁來說已經足夠了,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截了當地問道。
「維爾莉特在哪?」
「我沒見過她。」
「圖書館就你一個魅魔,不是你把她抓住還能是誰?」
少女合上了書,將它隨手放在了身旁的架子上,抬起了頭,看向了警惕的鄭燁。
「原來如此,海莉她說漏嘴了啊。」
她的身體飄了起來,像是無重力一般在空中懸浮著,慢慢地從那三米多高的書架上落了下來,那煽情的蕾絲裙輕飄飄地將少女大腿根部的美好風光不帶一絲遮掩地展露了出來。
包裹在黑絲褲襪中的柔軟小腳輕輕踩在了地板上,那細膩的足肉似乎都在體重的壓力下微微下陷,如同柔軟的麵包一般讓人能夠感受到那小巧玲瓏的腳掌上光滑軟嫩的肌膚。
鄭燁這時才發現,對方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矮上幾分,才剛剛到達自己胸口的位置。
「說不定是她自己從我手中逃掉了呢?」
少女的話並沒有讓鄭燁感到安心,反而心底一沉。
雖然早已預料到了維爾莉特被抓的結果,但是確認和預想還是不一樣的。尤其對方不僅沒有任何和維爾莉特搏鬥後的疲憊,甚至還擁有抱著玩耍的心態整出個書架迷宮的力量,對方所擁有的力量遠比自己曾經所預想的結果還要遭。
「她要是逃掉的話,早就在我進圖書館之前就和我匯合了。」
少女在上下打量了一下鄭燁以後,似乎隱隱地笑了一下。
「有趣,看你的態度,應該不是那種會相信魅魔的人類才對。卻在明知道還有另一名老師在的情況下跑過來了嗎?」
她的手輕輕抬起,在一下子警惕起來的鄭燁目視下招了招手,一道紫色的魔法陣便從她的身後浮現了出來,從那光圈的中心處顯露出一間昏暗的房間,在那被煤油燈照射得陰暗晦澀的地板上,一道倩影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原來如此……你是魔女嗎?」
鄭燁看著那如同鏡子一般倒映出景色的魔法陣,沉聲問道。
作為精通各項魔法,以知識為力量的魔女的話,還沒經歷職業固化的維爾莉特當然不可能是對手。
更別說對方還是個連操控空間都能信手拈來的魔女了,那年幼的外表下,至少是一個沉澱了幾百年的靈魂。
一個幽靈,一個魔女,學院什麼時候有這種存在了?
「該說你們是運氣不好呢,還是計劃不足呢。偏偏趕在今天海莉過來和其他老師替班的時候準備逃離。」
似乎是看出了鄭燁的心中所想,少女出聲說道,瞥了一眼背後還在昏迷中的維爾莉特。
「至於我麼,很久以前就住在這裡了,只能怪你們倒霉,莽莽撞撞地闖進了我的領地。」
「不過我也不是學院的老師,有學生逃跑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她正好對我有用的話,我也懶得管學校里的這些事。」
「你倒是很實誠啊,將自己的態度和目的都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了。」
鄭燁並沒有因為對方那閒聊的態度而有所懈怠,反而更加不安了起來。
對方如此坦白,一方面是出於對主導權的自信心,一方面是別有所圖。那句「有用」所蘊含的意義恐怕並不是幫個小忙那麼簡單。
少女雙手抱胸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看著鄭燁警覺而深思的樣子。似乎對她來說,觀察別人的反應也是滿足自己求知慾的一部分。
「說了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麼?」
她看著鄭燁,似乎是能看穿他的內心一般,緩緩出聲。
「我沒興趣阻擾你離開學院。」
「剛才那個書架迷宮也算是沒興趣?」
「心血來潮而已,我沒想到一個奴隸居然還會回來,所以稍微玩了一下。」
她理所當然地說著,就好像在她的理解中這二者並沒有任何衝突一般。讓鄭燁的不禁沉下了臉,問道。
「如果我沒出來,會怎麼樣?」
「在圖書館轉到死,或者早上被哪個魅魔發現然後帶回去吧。」
鄭燁並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出聲說少女的行為有什麼錯誤。或者說他對少女的回答早有了預料。
就像是小白鼠一般,實驗者並沒有興趣阻擾小白鼠的逃竄,但是喜歡調換著迷宮的排列,看著它在其中逃竄、奔跑的反應,直到失去興趣為止,至於小白鼠的死活,對實驗者是無關緊要的。
「所以我現在可以直接離開了?」
「當然。」
少女點了點頭,微微側過了身子,將圖書館的大門露了出來,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動作。
鄭燁轉過了目光,看向了那魔法陣中沉睡著的維爾莉特。
「她呢?」
「她不能走,她對我還有用。」
「她對我也有用。」
「從洞裡出來之後,順著小路往外走,直到看見路牌時,往相反的方向走到柵欄處。」
就像是知道鄭燁的心中所想,少女直接說出了從洞口逃離後回到人界的路線。
「你很了解奴隸在想什麼。」
鄭燁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起來,回家的最後一片拼圖被如此輕易地得到,是他沒有想到的。
回家的道路一下子變得如此近在咫尺,長久以來的執念眼看就要達成,即使面前有著巨大的威脅,他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
他轉過頭來,看著維爾莉特被髮絲遮掩的睡顏,忍不住出聲問道。
「如果我要帶著她走呢?」
「那就死在這。」
少女輕鬆的話語,卻如同一桶冰水澆在了鄭燁的頭頂,讓他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她的語氣沒有一絲威脅,只是在陳述著一件事實,一件即使鄭燁知道,卻依然無能為力的事實。
連帶著剛才因得知回家方向的喜悅,都在這句話下變得壓抑了起來。
要麼回家,要麼死在這裡,如果是平時的話,鄭燁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但是,那道沉睡著的背影,卻讓他始終無法將頭點下。
「反正你也不喜歡魅魔不是嗎?就當她在學院這段時間欠你的都補回來了,老老實實地珍惜這次機會。」
少女似乎是看穿了鄭燁的猶豫,出聲說道。
她的話語就好像是剖析了他的內心一般,將他所想的事情一一道出。
「你這一路都是在利用著她才能來到這裡,現在卻要因為自己一時善心大發改變自己利用她的事實嗎?」
「她即使被學院發現,頂多也就是扣點學分,以她的成績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責罰。但是如果你就此放棄的話,就直接死了,不管你有什麼願望和執念都結束了。」
少女的確很了解奴隸的想法,字字句句都戳在了點上。不論是對學院不公的怨念,還是對於能力不足的無奈,甚至是一時不忍帶來的後果都清晰地展現出來,將那一層偽善的遮羞布徹底撕裂開來。
她說完了這些,便轉過了身準備離開,沒有再理會陷入糾結中的鄭燁。
剛才的那些話對於一個奴隸而言已經足夠了,他遲早會明白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而低頭,無非就是何時下定決心拋開那無聊的自尊和道德負擔罷了。
即使知道少女只是為了讓自己離開而已,鄭燁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沒有一絲錯誤。
所以,要離開嗎?
這是當然的,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才一直堅持到現在的?不就是為了離開這所破學院嗎?現在回家的路已經打開了,怎麼可能就此半途而廢。
她說的並沒有錯,包括她自己和維爾莉特,這所學院中的所有魅魔都是自己敵人罷了,就因為她們在一時幫了自己,就要為此搭上性命和未來嗎?
這當然不是善心,這只是道德綁架罷了,榨死了不知多少人類的魅魔偶爾的小小幫助,就好像惡人偶爾的善心大發一樣,改變不了她們身為魅魔的事實。就像是那個被背叛的人類學長一樣,她們受到了傷害,那些奴隸們就沒受到傷害了嗎?自己哪來的資格去替那些受害者幫助她們?
維爾莉特在此之前,又弄死了多少奴隸了呢?僅僅因為對自己的一次幫助,她就完全無罪了嗎?就能否認她是魅魔的事實了嗎?就值得自己連性命都搭上了嗎?
更何況,自己就算幫了又能怎麼樣?能打贏面前這個連維爾莉特都能輕鬆擊敗的魅魔嗎?一個連魔偶都打不贏的奴隸,難道還要去逞英雄?自己這麼厲害的話,不早就推翻這所學院了嗎?怎麼可能還會淪落到現在的樣子?
放棄吧,贏不了,輸不起,這不是漫畫,逞不了英雄,只會毫無意義地死去。哪怕自己為此死亡,維爾莉特又會有什麼反應嗎?她一個連愛都分不清的魅魔,值得自己為此獻上性命嗎?
爸媽還在外面屍骨未寒呢,自己這個不孝子還沒給他們送終,卻要白白給一個魅魔送死,自己配嗎?連最基本地贍養二老都沒做的,自己卻在跟一群罪魁禍首扯什麼道德裝聖母?就因為她們那施捨一般的幫助,就忘了她們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走吧,沒必要把生命浪費在這裡,沒有任何能力的奴隸能改變什麼?需要魅魔的網開一面才能苟且偷生回家的奴隸能改變什麼?在一群罪魁禍首的腳下覓食的自己有什麼資格選擇?
走吧,自己的未來不該浪費在這裡,回家的鑰匙已經拿到了,自己不需要再和恨著的魅魔綁在一起了。說到底維爾莉特不也是打算讓自己回家嗎?自己回去了,她只是扣點學分,很公平,沒必要感到愧疚。
走吧,回去吧,忘了這裡,接父母回家,回歸正常的人生,讓魅魔從自己的生活中滾蛋。
反正自己什麼都做不到,不是嗎?
「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鄭燁看著少女的背影,緩緩開口。
「我確實是依靠著維爾莉特的幫助,才能一路逃離魔偶和幽靈,走到這裡來的。但是,並不代表我會利用她完成我的目的。」
他從兜里掏出了那兩枚金屬方片,夾在自己的指縫間。
電光輕輕地在空氣中閃耀,照亮了他的側臉。
「回家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願望,她沒義務,也沒必要摻和進來。她不欠我的,我也不打算欠她的。」
鄭燁將電擊器挪到了兩個方片之間,慢慢逸散出來的電流在空氣中發出了嗶哩嗶哩的電火花聲。那一閃一閃的白光照亮了他的雙眼,也驅散了周圍昏暗的燈光。
「所以,放了她,否則老子把你圖書館燒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在陳述著一件事實一般。
一如少女之前向自己宣判死刑時的淡然,他將那條通向回家的道路斬斷。
去他媽的做不到。
我會做到,也必須做到。
第19章契約
濃郁的讓鄭燁幾乎暈眩過去的乳香味從鼻尖湧入了大腦,如同一道火苗點燃了慾望。
那股體香如同實際的形體一般,激烈地愛撫著他的腦神經,僅僅是聞到了少女身上妙曼的香氣,卻如同已經經歷了許多時辰的交合一般,整個身體細胞都在發出歡愉恍惚的信號。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的下體便膨脹到了極限,違背了身體的過渡反應一般,在睪丸中積蓄的精液不受控制地向上涌去,到達了噴射的邊界。
那股劇烈的刺激感讓鄭燁不受控制地發出了悶哼聲,繃緊了胯部,將那股釋放的慾望死死地壓制在了邊界,才沒將那股徘徊在尿道中蓄勢待發的白濁液體漏出來,僅僅只是從馬眼處流出一點透明晶瑩的前列腺液,微微潤濕了褲襠處。
他不得不咬緊舌尖,從那股如同颶風般掃蕩而過的體香風暴中保持清醒。
那充滿了誘惑與嫵媚的香氣之下,隱藏著的是冰冷、戰慄,以及令他脊背發涼的心悸。
「小子,把東西放下。」
少女緩緩轉過了身,帶著命令般的語氣,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的雙眼變得如蛇一般微微眯起,在那眼神之中,冰冷與狠毒的神色正流轉其中,等待著時機將盯上的獵物撕碎。
「我再說一遍,把她放了。」
鄭燁毫不畏懼地和她對視著,那兩個夾在指縫當中的金屬片在電擊器的刺激下幾乎達到了釋放前的極限,肉眼可見的電火花已經在他的身邊時不時地流竄起來。
「你最好想清楚,敢威脅我的代價可不是死亡那麼廉價。」
少女的威脅一如她那陳述般的語氣,並沒有帶上任何憤怒與急迫的色彩,但是僅僅是像宣告一般的態度,便讓人毫不懷疑她話語中的分量。
「我會把你的皮膚撕碎,丟在學院的各個角落供其他魅魔踐踏,把你的舌頭嵌在我的椅子上,讓你再也說不了這種狂妄自大的話,讓你的肉棒切成一塊地毯丟在我的書桌下,被我踩在底下一次次把你那卑微的精液丟出來。」
她動了動踩在地板上的腳掌,那五根晶瑩小巧的腳趾在黑絲襪尖里如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散發出了妖嬈卻危險的氣息,讓鄭燁幾乎能夠幻想到自己的肉棒被那只可愛卻恐怖的腳掌碾壓揉搓到萎縮碎裂的未來。
「你永遠不會死亡,只會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全身被魅魔踐踏凌辱中射精的痛苦,你再也無法移動四肢,再也無法看到世界,在一次又一次近乎死亡的快感中慢慢忘記自己是什麼東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宣告死刑一般的平靜語氣中蘊含的苦痛與威脅隨著那逸散的少女體香幾乎化作了實質的體驗刺激著鄭燁的神經,生物的本能在他的腦中不斷地敲響警鐘,催促著他逃離這裡。
但是鄭燁無視了那股逃竄的慾望,只是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你的書籍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你的木頭書架僅僅只有最基礎的清潔,在接觸到電火花的一瞬間,那些破敗的書就會化作火焰的養料將周圍全部卷進去。你的空間魔法只能把燃燒的書籍全部丟出去,卻無法修復它們。就算你把水流引來滅火,那些四處潑灑的清水又會腐蝕多少書?」
「你那個小裝置能有多大的威力?在你那股小火苗剛燒起來的瞬間,我就能把你徹底撕碎,把那堆東西扔出去。」
「這點不夠的話,加上我自己呢?」
鄭燁在壓力下微微流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被擠出來的笑容。
「一個燃燒的我,你能在一瞬間製得住嗎?全身都是火的我,亂跑的情況下可不知道會摸到什麼東西。」
少女的臉色陰沉下來,而鄭燁也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你大可以試試能不能趁我不注意開個空間門從我手裡搶東西,看看是你動作快還是我本能反應快。」
「賭不賭一把,看你自己。」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便沒有再出聲,只是沉默著盯著對方。
少女那股帶著殺意的氣息讓空氣都微微凝固起來,不斷地在鄭燁身上施壓,而鄭燁也繃緊了神經,不敢流露出一絲破綻。
究竟是過了幾十秒,還是十幾分鐘,鄭燁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僵硬了起來,那閃耀的電流讓皮膚都刺痛起來,隱隱開始有了些微弱的火星。
直到少女嘆了口氣,垂在腰肢的小巧手掌微微一招,另一道僅僅能夠通過一條手臂的小型法陣從她的背後顯現出來。
那原本僵硬的手臂幾乎是立刻行動了起來,原本萎靡的電流變得耀眼。
在鄭燁按下開關前的一瞬間,少女的話讓他停了下來。
「這是契約。」
她伸出手,從法陣的另一側拿出了兩張散發著紫色微光的羊皮紙,然後將其中一張扔向了鄭燁。
那張輕飄飄的紙無風自動,飛到了仍然保持著警惕的鄭燁面前,將上面刻印的內容展現給他。
而鄭燁在短暫地猶豫之後,空出來的一隻手伸進兜里,拿出了一顆小石子,丟到了那張紙上。
石子砸在紙上,卻像是砸進了一塊柔軟的棉布中,在壓出了凹陷之後又被紙張的彈力崩開,掉落在地。
「好歹也是學院的學生,契約書應該還是了解的吧?」
少女看著鄭燁試探的動作,有些無奈地說道。
「誰知道你是不是興趣來了,在上面藏了些什麼陷阱。」
鄭燁不禁冷笑一聲,他可不想傻乎乎地就這麼相信了一隻魅魔,直接摸上去然後被體香炸彈之類的東西放倒。尤其是在對方僅僅出於興趣就能把自己關進書架迷宮裡之後,他可不想又因為少女的一個突然興趣斷送了人生。
在確認了契約書沒有問題以後,鄭燁也看起了上面標註的內容,但是他並沒有放下電擊器和金屬片,那是他唯一能夠作為威脅的東西了。
「我不僅會放了維爾莉特,同時我還會以自己的身份給你們開一份請假證明,讓你們光明正大地離開學院。」
少女解釋著契約書上的內容,她的手招了招,處於法陣當中的維爾莉特便從那道傳送門中移動出來,躺倒在大廳柔軟的地毯上。
「而相對應的,我需要你去給我取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我去取?你自己不行嗎?另外,我憑什麼要答應這份契約?」
鄭燁並沒有因為少女釋放善意的動作,反而更加警惕了起來。
契約書上的亞當斯之石自己並不清楚是什麼,但是如果是連面前這個魔女都無法得到的東西,自己一個奴隸怎麼可能做到。
「它會作為今年體育祭的獎品出現,但是如你所見,我不是學生,所以沒資格參賽。」
少女指了指鄭燁。
「所以我需要一個代行者,去替我完成這個目的。」
鄭燁瞥了一眼契約書上的署名——尤莉亞,這就是面前少女的名字。
「另外,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小姑娘所作所為的嚴重性。」
尤莉亞的話讓鄭燁的呼吸不禁一滯,一個不好的預想在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對於夜不歸宿的魅魔,以及離開學院以失敗告終的,學院才會僅僅以扣除學分作為懲罰。」
尤莉亞接下來的話語印證了鄭燁心中那糟糕的想法。
「幫助奴隸逃離學院並成功的魅魔,由學院進行處刑,也就是,死亡。」
「你剛才確實說過,哪怕我逃出學院,維爾莉特也只是扣除一點學分對吧。」
鄭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但是尤莉亞卻只是事不關己地攤了攤手。
「我沒說謊,你逃離的話,維爾莉特就可以撇清關係,自然只是扣除一點學分,而離開的你會攬下所有責任,被學院抓回來丟到處刑室。」
「另外,即使你們出去了,維爾莉特回來的時候如果你不在,她同樣會被視為幫助奴隸逃跑進行處刑處理。當然,如果她能夠證明自己是在校外不小心把你榨死的話,就只是簡單的小事故罷了,連學分都不用扣。」
「看來你之前說話只說了一半啊。」
鄭燁不禁有些心悸,如果他真的選擇了獨自離開的話,恐怕不到一天就會被學院抓回來直接榨死。
「我沒有義務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尤莉亞理所當然地說道,完全沒有對鄭燁隱瞞其後果有絲毫認為錯誤的想法。
「也就是說,不論如何,我都不得不回來麼……」
「也不是,只要你選擇隱瞞這件事,讓維爾莉特單獨回來就行了,就像你脫出全責一樣,學院只會把懲罰全部加在她身上,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回歸自己夢寐以求的日常生活了。」
和尤莉亞那開朗輕鬆的語氣完全相反的話語,讓鄭燁完全無法開心起來。
「如何,只要你隱瞞這件事的話,甚至連這份契約都不需要簽,只要讓她自己回到學院一切就都解決了。」
尤莉亞輕笑著,蠱惑一般地用無法反駁的事實說著,主導著這場心理上博弈。
「結果由你來定,是陪著這座圖書館葬送自己的未來,還是簽下契約獲得暫時的安寧,還是回歸自己正常的生活,不再與自己憎恨的魅魔有任何瓜葛。」
尤莉亞看著鄭燁,高高揚起了自己的雙手,以至於那白皙粉嫩,沒有一絲污穢的腋部都在空氣中一覽無餘。
她微笑著,靜候著鄭燁默默地做出選擇。
—————————————————————————————————————
青草的味道。
蟲鳴的聲音。
自己似乎趴在了什麼平坦的東西上面,輕輕晃動著。
和平時柔軟的床鋪不同,並沒有那麼舒適,卻有股熟悉的味道。
額頭有些痒痒的,似乎有一小撮又短又碎的頭髮在一點一點地在上面撩撥著。
大腿似乎也被兩隻手托著,搭在半空中輕輕晃動。
維爾莉特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熟悉背影。
她眨了眨還有些惺忪的眼睛,搭在雙肩上的手臂收了回來,撐在了剛才還作為床板的後背上,將她的身體立了起來。
她看清了周圍的景象,是一片濃密茂盛的草地,而載著自己的那個身影,正走在這片田野中唯一的土路小徑上,一步一步前行著。
「醒了?」
感受著背後佳人的動作,鄭燁頭也不回地問道,繼續背著維爾莉特向前走著。
「我們……出來了……?」
維爾莉特看著頭頂被繁星照亮的天空,有些呆呆地問道。
「嗯,馬上就要到人界了。」
聽著鄭燁的話,維爾莉特似乎想起了什麼,默默地將頭埋進了鄭燁的後背,雙手搭在他的兩條肩膀上。
「怎麼了?」
「我輸了。」
將臉隱藏在他後背中的維爾莉特低落地說著,那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平靜和自信,如同嬌弱的小女孩一般脆弱不堪。
鄭燁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走著。
「對方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婆,你輸掉很正常。」
他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著,只是眼角稍稍向後偏了偏,看著維爾莉特那緊緊抓著自己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著的手。
「但是我輸了,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地輸了。我……不想輸。」
她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在鄭燁的背上,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鄭燁嘆了口氣,輕輕晃了晃維爾莉特有些下墜的身子,將她向上抬了抬。
她的身體並不是特別沉,脆弱、單薄,趴在自己後背上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魅魔。
「身體能輸無數次,但是只要心裡沒輸的話,至少還有下一次贏的機會,現實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但是至少內心的堅強還是能憑自己決定的。」
鄭燁斟酌著語言,慢慢說著自己那如同心靈雞湯一般彆扭的話語。
「這是你到現在還不願意輸掉的原因嗎?」
維爾莉特的聲音因為埋在後背里而有些悶悶的。
「……算是吧。」
鄭燁猶豫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回答著。
維爾莉特並沒有繼續提問,像是重新睡著了一般趴在他的後背上。而鄭燁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背著她向不斷延伸的小路走去。
又過了許久,維爾莉特的聲音才重新傳來。
「你是怎麼從那個魅魔手中離開的?」
「沒什麼,只不過……」
鄭燁低下了頭,看著自己右側鎖骨上的菱形印記,紫色的花紋就好像融入了皮膚一般,將那異常的顏色掩蓋起來。
「留下來一個不怎麼美好的約定而已。」
夜空中的繁星依然閃耀著,將漆黑的天空變得明亮,皎潔的月光灑在地面上,將那昏暗的小路照亮,也將兩人的背影倒映在這條回家之路上。
第20章回家之路
直到那夜空中的黑色開始漸漸泛白,一抹紅色從東方開始浸染墨藍的天空時,鄭燁才終於看到了遠方那一塊矗立在一片荒地中,顯得十分突兀的欄杆。
它們將中心那個龐大的石台包圍起來,只是在沿著小徑的位置留下了一道僅能通過兩人的狹小空間。
與其說那些欄杆是為了防止有人越過而設立的屏障,倒不如說僅僅只是為了讓石台看起來不那麼突兀而隨手圍起來的柵欄。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裡正有一道幽藍色的身影,正漂浮在半空當中,守候在那如同檢票口一般的柵欄門前。
鄭燁和維爾莉特對視了一眼,後者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從鄭燁的後背上下來,與他並排向前走去。
「呦~ 」
海莉朝著走過來的兩人打了個招呼,那開朗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此前還要把兩人抓回去。
「傳送門就在那邊,穿過去就到人界了。」
她大大咧咧地朝著身後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兩人走上石台上那道刻印在地板上的紅色法陣。
「你不看一眼我們的請假證明嗎?」
鄭燁準備從兜里掏出那張印有尤莉亞印記的紙條的動作微微一頓,抬頭問道。
「啥證明?」
聽到他的話的海莉也愣了一下,詫異地說道。
「她就跟我說如果來的是你們倆或者其中之一的話就放你們過去,其他的啥也沒跟我說。」
鄭燁的眼神不禁變了變,然後迅速恢復了正常,不著痕跡地將那已經抽出一點的紙條又收了回去。
「哦,沒事,我們以為出去之後還得有手續什麼的。」
「能有什麼手續,能出學院的基本都沒啥人,更別說離開之後還能走到這裡的人了,岔道口那麼多陷阱等著呢。」
海莉像公司職員抱怨工作一般擺了擺手。
「要不是尤莉亞非得要求我在這等著你們,我早就去摸魚了,不僅沒在學院好好歇會,還白白被你電了一下。」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鄭燁,然後就被站到他旁邊的維爾莉特瞪了一眼,嘿嘿一笑地轉過視線。
「這麼愛惜自己奴隸的魅魔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事要是曝出來絕對能上學院頭條。」
在鄭燁和維爾莉特瞪過去之前,她就立刻舉起了雙手,作投降狀。
「我就隨口說說,隨口說說嘛。行了行了,趕緊走吧,祝你們玩得開心。」
她就像是趕人一樣,將身體實體化推著兩個人走上石台,然後退了下來。
隨著那巨大的法陣慢慢散發出的紅色光芒,兩個人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稀薄。
「喂……」
在臨近消失之前,鄭燁還是沒有忍住,出聲說道。
「下回,嗯……你還是先看看值班通則再來替班吧……」
說完這句話,鄭燁和維爾莉特的身影便已徹底消失,只留下海莉一個人滿腦子問號。
「值班守則?為啥?」
————————————————————————————————————
當鄭燁的視野恢復正常時,他正身處於一間體育倉庫中,在他旁邊的維爾莉特也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轉過頭來。
「你剛才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不過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掏出了那張被疊起來的證明,輕輕揮了揮。
「證明這東西啊,一般都是出校一份,入校一份。」
那個老妖婆,果然連一絲懈怠都不能有。
如果當時他將證明交給海莉的話,在返校時沒有證明的他們就會被視為手續不合理,除非尤莉亞親自證明是她寫的,不然兩個人只能被學院認定為是偽造請假證明。
如果她不證明的話,維爾莉特還是老樣子扣學分,但是自己就免不了去懲罰室呆上幾天了。
如果自己想活命的話,就不得不求著尤莉亞出面證明,哪怕自己不求,維爾莉特也會去懇求她。
那樣的話,自己要麼被她拴上一條狗鏈,要麼就只能送死了。
而現在他不將證明交給海莉,那麼學院就會認為海莉在值班時失職,進行責罰。但是兩人返校的時候自然可以說是離校證明已經扔了,持有入校憑證的他們也不會被責罰,只會將錯誤全部丟給海莉。
雖然對那個抓捕他們的女幽靈並沒有什麼好感,但鄭燁還是不得不產生了一絲兔死狐悲的感覺。
恐怕尤莉亞也就是為了懲罰海莉說漏嘴,才刻意沒跟她說這方面的事情吧。
那個老狐狸,在契約之前就已經想到這些事情了麼……
意識到契約書恐怕是早在他威脅尤莉亞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的鄭燁不禁有些心悸。
尤莉亞在給予他選項的時候,有一條明顯的漏洞。
「只要你隱瞞這件事的話,甚至連這份契約都不需要簽,只要讓她自己回到學院一切就都解決了。」
她的態度從「維爾莉特不能走」變成了「維爾莉特走不走都無所謂」,也就是說,她的目標已經變成了自己?
那麼那份契約,原本是給維爾莉特準備的?
而且如果是衝著自己的話,為何要隱瞞那麼多會導致自己必死的信息。
鄭燁不禁感到一絲頭痛,和一個活了不知道幾百年的魅魔進行心理上的博弈簡直就是折磨。
就在他還在思考的時候,維爾莉特拽了拽他的衣襟。
「外面,不去嗎?」
頓時,他腦海中的那些複雜的問題似乎都消失了一般,變得空空的。
一切問題,在這句話下都變得不重要了。
他似乎腿腳都不利索了起來,在維爾莉特的注視下一點一點挪動著自己的腳步,來到了那扇門扉之前。
他的手張了張,卻沒敢觸碰那擋在兩扇門中央的金屬杆,就好像那是一塊熾熱的烙鐵一般。
究竟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有這麼一天,還是不敢確認那門後的現實?鄭燁的身體就好像灌了鉛一般,卡在了那扇門前。
明明之前還敢跟一個老妖怪對著干不是麼?卻連確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麼?
鄭燁想笑,但是臉上的肌肉就好像凝固了一般,死死地固定著。
他的手顫抖著,靜默著,卻唯獨不敢去觸碰那近在咫尺的大門。
直到一股溫暖從手上傳來,就像融化堅冰的陽光,讓他的手不再顫抖。
「維爾莉特……」
他看著維爾莉特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後者朝他輕輕點了點頭,就像是在肯定著他心中那股難以置信一般。
鄭燁深吸了一口氣,用不再顫抖的手掌,推開了面前那扇大門。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了那扇堅硬的大門,照射在了兩人的臉上。
空曠的操場上,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飛到上面,啄食著那些細小的微粒。
日出的紅霞已經將半邊天空染上一層暖色,驅散了清晨那微微的涼意。
沒有魔偶,沒有無處不在的甜膩味道,沒有那致命的紫色煙霧。
一切都是如此寧靜。
鄭燁看著那不再被噩夢般的教學樓拘禁的天空,如此寬闊,如此高遠。
他的膝蓋一點一點地彎了下來,慢慢地匍匐在地。
如同終於從無底深淵中逃出的囚徒。
——————————————————————————————————————
「為什麼要套上外套?」
維爾莉特雙手抓著披在自己身上的輕薄外套,好奇地問著前面正四處張望的鄭燁。
他們從校門口出來以後,鄭燁就將身上那件衛衣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不讓她脫下來。
「學院的校服對人界來說太過招搖顯眼了。」
鄭燁確認了一下回去的方向以後,回過頭回答著維爾莉特。
作為魅魔的校服,自然不會是像普通學校那樣是什麼正常的著裝。
與其說那是校服,倒不如說是以校服為基礎的情趣服裝更加確切。
不管是將袖套與主體之間分開而裸露出來的腋下,還是在下乳部分空出的一小塊露出白膩乳肉的花邊窟窿,像這樣專門為了方便性交的設計在校服上比比皆是。
更何況在校服上還有各種為了凸顯出女性飽滿曲線的花邊與線條,甚至是那直到大腿根部,差一點就能露出那少女隱秘私處的超短褶裙,使得這件校服的性愛意義遠大於穿著意義。
更別說此時穿著它的還是學院裡第一名的維爾莉特了,在人界恐怕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只是將那校服撐得飽滿的魔鬼身材展露出來,恐怕都足以讓一些定力不怎麼強的男性直接繳械投降了。
哪怕是套上了鄭燁那大一號的衛衣外套,將那精緻的俏臉和顯眼的紫羅蘭色長髮遮住。從寬厚衛衣中前凸後翹的豐滿曲線與兩條光潔滑膩的大腿也已經讓一些早起上街的路人蠢蠢欲動起來,那充滿了慾望的貪婪目光讓鄭燁不得不將維爾莉特護在自己身後,以防哪個不開眼的輕浮男人直接湊上來搭訕。
維爾莉特的身體可不是什麼善茬,要是真被哪個普通男人貼近的話,僅僅是那遠超尋常媚藥的甘美體香就足以讓他不受控制地射精了,他可不想一出來就被某些好事的路人給錄下來放到網上。
一路上拍掉了不少偷拍路人的手機之後,鄭燁和維爾莉特終於來到了公交站口,坐上了通往他家小區的公交車。
「你帶著錢呢?」
維爾莉特回想起剛才鄭燁從自己身上的衛衣外套側兜里掏出的幾個鋼鏰,好奇地看著坐在自己旁邊位置上的鄭燁。
「之前為逃離學院準備的,如果不是你拽的太急的話,宿舍里還有幾張紙鈔。」
鄭燁倚在維爾莉特身上,擋住了司機從後視鏡頻頻傳來的火辣目光。萬一他開車一個沒注意,他們下一站的目的地不是醫院就是警察局了。
好在司機似乎看到了鄭燁不善的眼神,在裝模作樣地轉移了視線之後就繼續專心開車了,讓鄭燁鬆了口氣。
魅魔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麻煩,至少在到家之後,得給她換件衣服了。
維爾莉特好奇地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景色,那小巧的俏鼻和光滑的臉蛋貼在平面的玻璃上,就好像麵糰一般擠在上面,顯得十分嬌憨。
對第一次來到人界的她,周圍那些商鋪和匆匆的行人都十分新奇。不管是那些和學院裡的奴隸完全不一樣的男性,還是那些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早點鋪,都是她此前從未見過的。
但是與興奮的她相反,鄭燁的表情,也隨著公交車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家而變得嚴肅起來。
那些在去學院之前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經習以為常的景象,卻陌生起來。那些和同學們走過的街道,如今卻再也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遠處那些還在建設中的樓盤,如今已經開始有了地基的雛形,而那些依附在它們周圍的菜市場與餐館早已辦的熱火朝天,那些年老的居民和父母在其中穿梭著,為接下來一天的生活而考慮斟酌著,而他們自身的這些行為,也正是這生活的一部分。
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景象,對於鄭燁來說卻是宛如一個世紀未見的舊光景,他就像是要把這幅光景重新映在腦海中一般,不願錯過一絲細節。
也許他是想找個某個為早飯吃什麼而苦惱的背影?亦或者是在晨跑途中和幾個帶孩子的中年男子攀談的身影?連鄭燁自己都不知道。
最終,他還是略過了那些熟悉的景象,在那已經穿梭過了無數次,已經成為基因中一部分的站台下了車。
他走過熟悉的小區大門,他走過熟悉的小花園,他走過鋪著鵝卵石的小徑,他走過那些玩耍的孩子身邊,他走過那些遛彎的老人,他走過匆匆而過的外賣車,他走過那將電瓶一點一點從單元門搬出來,費勁地裝進電動車的陌生人。
他摁動了電梯的按鈕,走廊上那有些許掉漆的牆上,又添了一些腳印和水性筆圖畫的痕跡,但是在灰塵與風吹下,也變成了陳舊的印記。
電梯在輕鳴聲中慢慢打開,一個中年婦女一邊逗弄著嬰兒車裡的小孩子,一邊推著她走出了電梯,然後驚艷地轉頭看向了緊隨著鄭燁走進電梯間的維爾莉特。
摁動了樓層和關門的按鈕,那婦女的眼神也被阻隔在了電梯門外,最終在上升的電梯倉消失。
排列整齊的按鈕上,寫著24的按鈕正亮著紅色的光芒。
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沒有什麼特別的象徵,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數字,卻是他永遠都會記得的數字。
鄭燁沉默著,他一路都在沉默著,連帶著原本有些興奮的維爾莉特也安靜了下來。整個電梯間中,只有將巨大金屬倉向上拉動的嗡嗡聲。
直到一股微弱的失重感傳來,電梯到達了目的地,那兩扇金屬門向兩邊退去。
鄭燁越過了電梯與樓層的通道,就如同以前不知多少年的記憶一般轉過了身,跨過了敞開的安全門,進入左轉的走廊,走到了那扇讓自己魂牽夢僚的房門面前。
上面的春聯已經被撕了下來,僅有一些雙面膠和膠帶貼住的地方,還在糾纏不休地緊緊貼在牆面上,顯得又雜又亂,插在門把手上的廣告單已經因為樓道通過的風落了一地,墊在了那一塊寫著「出入平安」,被灰塵覆蓋得幾乎看不出原本鮮艷紅色的地毯上。
鄭燁沉默地蹲了下去,掀起了那條地毯,從最里側拿出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金屬鑰匙。
小時候他每次放學忘了帶鑰匙的時候,父母總是會在這裡留下一把備用鑰匙,那是從他們年輕時就留下的習慣,一直讓長大的鄭燁也習慣了下來。
咔嚓——
是他太久沒有聽到了嗎?還是鑰匙和鎖生鏽的關係?鄭燁不知道,他只感覺這門鎖撬動的聲音已經不似以前那般熟悉。
吱呀——
轉軸發出了尖銳的聲音,然後在還未徹底乾涸的潤滑下轉為了平靜。
他踏進了滿是灰塵的大理石地板,看著被灰塵蒙上了厚厚的一層,和他記憶中只有輪廓還依稀相似的客廳。
一些花瓣零散地掉落在地面上,而其主體的花圈卻已經被挪走了,只有花瓣上那一層讓其褪色的灰塵,證明著它們的移動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爸,媽,我回來了。」
他輕聲說道,如已經褪色的記憶中那般。
空無一人的屋子裡,似乎只有他的腦海里,還存在著那兩聲親切回應的痕跡。
他在幻想什麼呢?
他在期望什麼呢?
他早就是一個人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热门排行
图文推荐